很早很早以前的存档了,挺不知所云的一篇……发上来凑数混更,因为最近没空(懒得)动笔。之后会稳定在一周一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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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艾伦独白*
*速跑者不老私设*
*一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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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记不太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望。
字面意思,一切归功于神速力。它赋予我难以衰老的躯体,生命不息,奔跑不止。
一开始我很感激我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活着,活着来拥抱我的生活——包括我的新生。我以为这是对我“离世”八年的补偿。
我错了。
超级英雄本来干的就是拯救生命的活儿,稍微文艺点的说法就是把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灵魂拖拽回“生”的大本营——好吧,我不太擅长说些优美的语句,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双手本来应该起将人接回来的作用。
但逐渐地,它们却送走了更多人。
我的亲人、朋友、同事——那些并没有得到神速力的,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人。白驹过隙,他们逐渐老去,年迈体衰,但我却几乎年轻如初。
我就像个观众,只能观看,却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生了皱纹,花白了头发,参加他们的葬礼,亲手将花束放在他们的碑前。
这样的情况持续两年后,我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补偿,而是诅咒。
一个令人羡慕,又痛不欲生的诅咒。
我只能四处奔波,试图通过奔跑来缓解这种痛苦——可惜我依旧避不开那些糟糕的记忆,它们一直缠着我,令我几欲崩溃,甚至有那么一霎那闪过轻生的念头。
但我挺过来了,不论是因为什么责任感还是情感牵挂,或者根本只是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总归没落实那个念头。
所以我依旧活着。
“在此,我谨代表在场的各位来宾,缅怀我们最英勇队友,”
……我亲眼看着他死去。
他像是预料到什么了一样,给我打了通电话让我去海滨城陪他聊聊天。那晚我们彻夜未眠,他语速缓慢地开始回忆,从初识到现在,发生过的各种事情。他讲得非常磕绊,中间遗忘而停顿许久的地方则由我来补充。
他让我把躺椅推到院子里,就这后院徐徐的微风,接着对着天上闪烁的群星,同我初到宇宙那次一样挨个介绍。
区别只不过是当初我们在宇宙,现在在地球;当初是闪电侠与绿灯侠,现在是闪电侠与一个老人。
从启明星开始,他举着拐杖指指点点。当星光最为璀璨的时候,他的双眸仿佛随之被点亮,倒映着莹莹绿光;夜色渐深,随着逐渐黯淡下去的星光,喃喃的声音也跟着渐弱,听不见了。
次日,第一缕光线穿过云层时,他停止了呼吸。
“最杰出的飞行员,”
搁在几年前兴许我还会去酒吧买醉,即便我很清楚它们压根没有用,只是心存侥幸,希望借这种饮料找到个忘掉这些的借口。
但有些事,越想忘掉就越发深刻。
艾瑞斯去世时我曾寄希望于时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可能这句俗语不适用于我吧……
……神速力带给我的不仅是难以老去的身体,还有强于他人的记忆力。它不代表我不会忘记,不过遗忘所占的比例对于记住的,就微乎其微了。
上帝总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
我被剥夺了痊愈伤口的能力。
我只能任由它留在心口,并时刻牢记。
“最伟大的灯侠,”
想开点,至少我能待在我的朋友身边,陪他们走完他们的人生,成为“他们曾活于世”的一种凭证。
……我应该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吧?
话说回来,对于他,我一开始甚至不相信他已经老了,老到随时要像所有人那样离开这个世界。
在记忆中,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整天挂着那个首次见面时自大而鲁莽的,甚至令我有些厌恶的笑容。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会一直年轻下去,甚至下一秒就会用他的戒指整我一把。
他没有,但他一直笑着,褪去了轻浮与狂妄,只剩下意气风发与垂暮老人惯有的平和。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神情,等到东方翻出鱼肚白,新生的微弱光亮落在他的嘴角的皱纹上,上扬的弧度随着毫无起伏的胸膛变得有些僵硬。
紧接着,我居然开始怀念最初那个轻佻的笑容了。
至少那证明他还活着,活得很好。
“我的挚友……”
我甚至有点羡慕他。
那些悲伤的、痛苦的、懊恼的、无所适从的;或是愉快的、爱慕的、无悔的、皆大欢喜的,通通埋葬进泥土里。
孑然一身,只给生者留下悲伤。
自私透了的家伙。
很奇怪,当他死去时我倒是没有过多地感到悲伤或是产生什么剧烈的情感波动,相反,非常平静,平静得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异常。
硬要说的话只是有些怅然若失,仿佛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一直陪伴在身边的。
早已习以为常的,离开后就会手足无措的东西。
就像离开父母,初次离家远行的孩子。
我有预感,几周后我可能会独自在哪个有我们两个回忆的角落哭得像个傻瓜。
“……哈尔乔丹先生。”
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后,我终于像正常人那样老得再也跑不动,那时,我会开始回忆。
回忆我漫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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